第三十五章 新爷约喝茶突发案件张日东
作者：admin 更新：2022-09-14 13:48 字数：13305
看着神态无比淡定的陈永仁，黄彬淡淡笑道：“我从一开始，就一直在询问他们一个问题。为什么昨天晚上，在停车场内，那些人都死了，只有太子他们三个卧底没死。难道就因为他们认出了警察的身份，所以才没有杀他们，我才不相信这个说法。陈警官，你说呢？”
看着一脸淡笑的黄彬，陈永仁收起脸上笑容，缓缓起身，迈步向长条桌走去。
“啪嗒、啪嗒、啪嗒”
看见迈步走来的陈永仁，黄彬以及他身边两人同时皱起了眉头：“你干什么，请坐下回答我们的问题。”
回答他们的，是一记重重的拍桌子声，“啪！”
看着被惊地站起身后退的黄彬，陈永仁收起脸上的笑容，抬手指着对方，大声呵道：“第一，关于杜豪的死，我和陈聪明警官已经交流过了，杀死他的人，很可能是赤虎或者甄尼的手下。第二，为什么你觉得幕后黑手之所以不杀太子杀人，不是因为忌惮我们警方的力量呢？你他妈的脑子都长到狗肚子上了嘛，还是你他妈的是个瞎子和傻子。这些年，因为我们这些一线警员的拼命工作，港岛的社会治安远超过往。对于现在的港岛社团，警方现在拥有的威慑力，根本就不是你这样成天坐办公室的白痴所能想象的。”
看着黄彬铁青的神色，陈永仁继续大声骂道：“你个王八蛋，你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来的吗？这是我们一线警员和我们的卧底人员，冒着生命的危险，用一条条性命打出来的。现在倒好，你不但不相信警方的威慑力，不但不支持和赞扬我们的工作。竟然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全凭臆测在这里怀疑我们。我真的很好奇，难怪内务部都是你这样居心叵测的家伙！”
办公室外面，听见里面传出的巨响后，陈聪明四人就已经凑到门边，开始认真倾听起来。
听着里面传出的陈永仁呵骂声，四人脸上的神情都变地激动无比。
“陈永仁，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现在是我在审问你，不是你在审问我，你，”
“去你妈的审问，”陈永仁不等黄彬把话说完，就继续大声吼道：“老子又没做错事，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用审问这个字。还有，没有我，没有陈聪明，没有太子、火柴和异些这些人在外面打拼，你他妈的怎么可能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摆威风。”
说到这里，陈永仁的鼻子轻轻嗅了嗅，闻到门口陈聪明四人身上的气味。陈永仁表情不变，继续大声说道：“我他妈还是那句话，有证据，那我们随你处置。没有证据，就别整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我们很忙，没空陪你玩这些。”
说完，陈永仁一脚踹翻办公桌，“砰！”，转身向外面走去。
“你、你、你，陈永仁，我一定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汇报上去，你就等着被通报批评吧。”看着陈永仁的背影，黄彬气的直哆嗦。早就听人说陈永仁嚣张跋扈，今天他算是体验到了，这家伙竟然比他还要嚣张。
“随便，”陈永仁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不过黄彬，我也告诉你，我回去后也会把今天的事情汇报上去。我很想知道，当所有的警员知道我们的内务部天天就想着怎么无理取闹整治自己人的时候，他们会怎么做。”
“咔嚓。”
打开房门，看着站在门口的四个人，陈永仁点了点头，然后当先朝外面走去。
“阿仁，谢谢。”陈聪明感激的说道。
陈永仁和黄彬发生冲突，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替他们四人说了话。
太子三人也一脸激动的看着自己的偶像：“谢谢你陈Sir，谢谢你相信我们。”
我当然相信你们，明明是老子做的，怎么可能查到你们身上去陈永仁心里想着，面上非常郑重地看着四人：“我当然相信你们，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我知道，你们和我一样，都是奉公守法的好警察。像我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暗中与别人联手，还杀害自己同僚的事情。加油，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们，我们都要不忘初心，始终为港岛市民做奉献。”
说完，陈永仁转身便走，身后，四个男人无比激动和郑重的看着陈永仁的背影。
走出会议室，陈收买人心永仁收起了脸上慷慨激昂的表情。他现在要去找苗志舜，把刚才的所有经过告诉对方。
陈永仁当然知道，如此和内务部起冲突，肯定会有一些小麻烦，但也只是一些小麻烦而已，最多说他不服管教罢了。
反正，从明面上，他和昨晚的行动一点关系都没有。
事实上，陈永仁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做。只不过，他已经发现黄彬今天就是来找麻烦的。既然如此，陈永仁也懒得和他们虚与委蛇。
更重要的是，在陈永仁看来，虽然昨天晚上的行动失败了，但是不出意外的话，最后很可能还是陈聪明成为总督察。
当然了，即使陈聪明最后升不上去，但也不会因此降职。再加上即将复职加入O记C组的太子三人，这就等于陈永仁在C组内有了一伙可以信任的合作伙伴。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陈永仁才没兴趣演上这么一出慷慨激昂的好戏。
“你啊你，”听了陈永仁汇报的经过，苗志舜无奈地摇了摇头：“早就跟你说了，最好把你的脾气收一收，怎么又和他们拍起桌子来了。”
陈永仁无奈地耸了耸肩：“苗Sir，我也不想啊，只是内务部那些人今天存心是来找麻烦的。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在那里胡说八道，我怎么忍得了。”
“唉，你的通报批评又少不了了。”点了点陈永仁，不过和陈永仁一样，苗志舜也没太在乎：“行了，就这样吧。你说的对，事情和你也没太多关系，对方分明就是故意来挑刺的。我们虽然不想惹事，但是只要程序上没问题，也不怕事。”
“谢谢苗Sir的支持。”
二人又简单交流几句，陈永仁便回到了办公区。
刚进入办公区，还没坐下，唐飞就走了过来：“陈Sir，有时间吗，我以前在元朗警署的一个老伙计刚才给我打电话，他正好来这里办点事。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做事，想请我们喝茶。”
“谁啊，我认识吗？”陈永仁好奇问道。
“你估计不认识，他只是警署里面的一个小警长。不过因为年纪的关系，我们都叫他新爷。”唐飞介绍道：“前些天他出任务的时候，被匪徒打中几枪，幸好身上穿了防弹衣。给上面写了案情报告，上面把他找来询问具体的案发经过。”
“这样啊，那行，我也想多认识些警队内的朋友。”陈永仁当然不会拒绝。
五分钟后，两人驾着车沿着干诺道中，来到了位于与庇利街交叉口的五龙粥茶餐厅。因为位置的关系，这里的生意看上去很不错。
停好车，二人下车，唐飞就带着陈永仁走向露天茶座：“陈Sir，那个人就是新爷。”
在唐飞的指示下，陈永仁看到了一个身穿灰白格子条纹衫的男人。对方50岁上下，满脸的络腮胡，看上去不要太油腻。
对方也看到了走过来的陈永仁两人，连忙起身，同时朝两人笑着招手。
“陈Sir，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不用唐飞介绍，新爷就主动向陈永仁笑着打了招呼，然后看向唐飞：“唐Sir，好久不见，气色看起来不错啊。”
“你也不错啊，新爷。”唐飞笑着抱了抱新爷。
陈永仁朝新爷伸出了手：“很高兴认识你，新爷。”
听了陈永仁的话，新爷连忙握住陈永仁的手：“不敢不敢，陈Sir你还是喊我阿新就好。”
新爷心里很清楚，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警长。面前的陈永仁却已经是O记的一名督察，而且还这么年轻，在警队内部的前程远大，哪里敢在对方面前称爷。
当然了，新爷今天之所以约唐飞和陈永仁一起出来喝茶，可不是为了抱大腿升职什么的。到了他这个年纪，早就没了升职加薪的念头。
只不过陈永仁名声在外，所以新爷早就想和对方认识了。这样以后如果碰到什么棘手的案子，就可以请对方帮点小忙。今天正好有这么一个机会，他就试着请唐飞约陈永仁一起出来喝茶。
“新爷，话不能这么说，”陈永仁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工作上我是上司，但是生活上咱们既然都认识了，那就是朋友。朋友之间干嘛计较这些，还是长者为大好了。”
“哈哈哈哈，既然陈Sir这么说，那我也不假客套了。来，坐、坐、坐。”陈永仁的话听在新爷耳朵里，让他觉得很舒服，连忙招呼两人坐下：“你们要吃些什么，我跟你们说，这家茶餐厅的东西味道很不错。”
“既然新爷你这么说，那还是你来点吧，你肯定知道什么东西好吃。”随意扫过菜单，陈永仁递给了新爷。
“那好，你们今天就听我的，”接过菜单，新爷开始划了起来：“两笼叉烧包，两笼虾饺，两笼凤爪，三份干炒牛河”
新爷点东西的时候，唐飞拿起桌上的茶壶，分别给三人身前的茶杯倒茶。
点完东西，把单子交给工作人员后，新爷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这才指着唐飞说道：“陈Sir，唐Sir在O记做事，脾气大不大？”
“喂，说什么呢你？我像是这种人嘛，你可别在陈Sir面前造谣。”唐飞指着新爷笑骂道。
陈永仁却是点了点头：“这家伙脾气确实不小，刚进来的时候，就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模样。”
“哈哈哈哈，”听了陈永仁的回答，新爷也不等唐飞解释，便笑着抢过了话头：“这家伙以前在元郎警署的时候，脾气就是这样冲。那个时候，他当我们的头，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骂人了。而且这家伙每次骂地都非常狠，一点情面都不留。”
想到以前在元朗时的经历，唐飞摇了摇头：“没办法啊，你们跟着我做事，我当然希望谁都不能有事。”
“是啊，虽然你有时候骂的比较难听，但是兄弟们都知道你是为我们好，所以从来就没怪过你。”想到唐飞的用心，新爷点了点头。
看着这两人一副感慨的模样，陈永仁也没插话，只是认真倾听着。
似乎察觉到谈话气氛有些感伤，新爷连忙换了话题，指着自己的胸口和腹部说道：“陈Sir，你是不知道。年轻的时候，我整天都希望有中弹的机会。结果等了二十多年，都没等到这样的机会。没想到临老了，却碰到这种事情。你们知道吗，我当时中枪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只有老婆和女儿。”
听了这话，唐飞也收起对过往的回忆，打趣道：“这不很好吗，说不定到时候你肩膀上又能加一条杠。”
新爷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现在年纪大了，每下了班只想回家和老婆孩子一起吃饭。升职什么的，早没了这个念头。”
说到这里，新爷看向唐飞：“倒是你，唐Sir，可以把字练好，写地再漂亮点。平时多读点书，争取通过考试。你还这么年轻，总不会想和我一样，这辈子只有那几条杠吧。我如果是你，肩膀上一定要有一两颗星才行。”
对于新爷这话，陈永仁点头表示认同：“这话说的对，唐飞，你平时除了拼命办案子外，一定要多读点书，争取通过见习督察的考试。”
听了两人的话，想到那一大堆的学习资料，唐飞苦恼地揉了揉脑袋：“你们还是饶了我吧，读什么书啊，我一看到字就想睡觉。再说了，我又不想做一哥。”
“呵呵，一哥，”听了唐飞这话，新爷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就你这德行，也想当一哥。”
陈永仁也是笑着摇了摇头，一哥，呵呵，你还是别想了，那是属于我的位置。
就在三人说笑间，新爷一直别在腰间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干诺道中有三名持枪男子，劫走犯人张日东。逃走的时候驾驶一辆黑色本田轿车，车牌NA558，向西区方向逃去，报告完毕。”
“干诺道中，”三人听了对讲机里的通知，对视一眼，齐齐看向前方道路。
下一刻，在三人目光的注视中，一辆黑色本田，车牌NA558的汽车正朝着这边快速驶了过来。
“是NA558，陈Sir。”唐飞连忙起身，同时对陈永仁说道。
陈永仁点了点头，立刻跑向自己的黑色SUV：“嗯，我们追，新爷，你联系上面。”
第三十六章 张日东的过往和打算陈永仁的猜测
“喂，”看着两人快速向前跑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还没有怎么动的食物，郭耀新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浪费啊。”
嘴上这么说着，郭耀新快速扔出几张钞票，然后朝前追去：“不用找了。”
另一边的服务人员也注意到了三人的异常，发现三人就这样跑了，正准备大声叫人。不过当她看见郭耀新扔在桌上的几张钞票后，便不再管了。
“咔嚓，咔嚓、咔嚓！”
“哐、哐、哐！”
三人先后上了车，关上车门。
陈永仁快速踩离合，挂档，松手刹，松离合，然后重重踩下油门。下一刻，黑色SUV“轰”地一声，便朝前蹿了出去。
这时，车后座传来“砰”的一声响。却是郭耀新还没有来的及系上安全带，在后背强大的推动力下，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前冲，脑袋正好磕在车前座位上。
“新爷，记好安全带。”唐飞一边系好安全带，一边叮嘱道。
郭耀新揉着有些涨红的额头，快速系上安全带，心里却是一阵无语。
没办法，这还是郭耀新头一次与陈永仁这个传说中的‘警队杀神’合作。刚开始初见面的时候，他还觉得这个年轻人说话做事很和气，一点都不像大家口中说的那么嚣张暴虐。至少，不会像唐飞那样暴躁。
然而现在，郭耀新才发现，和善只是陈永仁的外表。真正做起事来，这家伙可是要比唐飞还要雷厉风行，而且一点也不温和。
至少在郭耀新的记忆里，唐飞虽然也经常开车追犯人，但都没有陈永仁这么猛。
不过，这些念头也只是在郭耀新的脑海中转了一圈便飞了出去。
看着前方快速向前逃窜的黑色本田，感受着后背强大的推背感，郭耀新冲对讲机说道：“总部、总部，我是郭耀新，元朗警署警长，编号。现在在干诺道中与庇利街的交叉口，正沿着干诺道中跟着黑色本田，停车再汇报。”
似乎听出了郭耀新声音中的紧张，唐飞转头安慰道：“放心吧，新爷，我们能搞定。”
感受着汽车强大的推背感，看着窗外快速后退的街道、汽车还有行人，从未体验过这种速度的郭耀新放下对讲机，勉强地点了点头，“呃，哦。”
不理会二人的交谈，陈永仁并没有把速度加到最大撞上去。
这里行人、车辆比较多，陈永仁也不敢保证在撞停黑色本田的过程中，会不会伤到周围来往的市民。
如果是以前，陈永仁多半不会太在乎。
但是现在，经过早上的一出争吵。陈永仁知道内务部肯定盯着自己，再加上背后还有其他警方大佬看自己不顺眼，陈永仁才不会轻易给别人留下把柄。
而且，陈永仁想要不断上位，就要维护自己在市民中的光辉形象。伤害无辜市民这种事情，怎么能和他扯上关系。
与此同时，黑色本田后座中，张日东穿着一套银灰色西装，里面是一件黑色衬衫，表情看起来分外严肃冷峻。
此时的张日东正扭头盯着紧跟在身后的黑色SUV：“他妈的，刚摆脱那些警车，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家伙？”
不过，当发现这辆黑色SUV始终没有拉近与他们的距离后。张日东立刻意识到这辆车的马力可能不足，冷峻的神情这才微微放松不少，然后对司机说道：“加快速度，摆脱后面的追车。”
“是，东哥。”说话间，司机重重踩下油门，加快了前冲的速度。
后方，看见速度越来越快的黑色本田，陈永仁并没有加快速度，而是继续保持这样的速度跟在身后。
一直扭头盯着后方动静的张日东看着逐渐拉开的距离，这才微微放下心来，他手下改装车的技术果然没话说。
意识到自己能够成功逃脱后，张日东拿出手机，给另一边的手下拨通了过去：“洪荆，你那边怎么样？”
手机中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东哥，那女人的前夫正带着女儿去商场里买东西吃。你放心，我们肯定能搞定。”
“嗯，一定要把那个女儿也抓到手。这样子，高敏那个女人的两个女儿就都在我手里。到时候，我看那位漂亮的高检控官还要不要起诉我。”想到那个一心要送自己进监狱的女人，张日东冷笑道：“几天后，我不但要她撤销对我的控诉，还要她帮我换掉我的血液样本。”
“呃，东哥，”手机另一头的男人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些想不明白张日东的这波操作：“你现在人都已经逃出来了，还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你白痴啊，”听着洪荆的疑问，张日东骂道：“我问你，我们抢金店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抢劫珠宝黄金卖钱啊？”洪荆更加不解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嘛。
“还有呢？”张日东继续问道。
“还有什么？”
“你果然是个白痴，”张日东摇了摇头，本来已经放松不少的神情再次变地严肃起来：“我们赚了那么多钱，当然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可是，整天躲着警察，只能偷偷摸摸地活在阴暗的世界里。不能出来抛头露面见阳光，不敢光明正大的花钱，那他妈的能叫更好的生活吗？而且，你可别小看了港岛警察。如果他们无能的话，我怎么可能会被抓到。你能保证我逃掉后，会永远不被他们抓到。”
“东哥，你的意思是，”听到这里，洪荆有点明白过来了。
“我的意思很简单，”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张日东就接过了话题：“等你那边绑走了高敏的二女儿丁玲，再加上我现在手中的大女儿丁仪，她两个女儿都在我的手里，她就不得不屈服。等到我们把她的两个女儿找个安全的地方关押起来后，我就会重新出现在警署门口。然后，”
说到这里，张日东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表情：“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让警方手中的证据变的无效，我要高敏那个女人亲口撤销对我的控诉，承认是警方的无能产生的这么一个大乌龙。到时候，我不但彻底洗清了身上的罪名，还能给这些混蛋几个大耳光。不仅如此，我还要起诉警方，在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就把我抓起来。最后逼得我不得不逃跑，我会向警方索要高额赔偿。你们说，到时候是不是会很有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到那个美妙的前景，张日东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还是东哥你看的长远，果然高明。”手机中，传来了洪荆充满敬佩的声音。
汽车内，听了张日东说出的这番话后，几名手下也都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皆是悄悄竖起了大拇指。果然，老大就是老大。他们这样的人，还是安心当个马仔就好。
听着手机中洪荆的敬佩，感受着车内几名手下崇拜的目光，张日东得意的抬了抬下巴，同时扭头看向身后关着小女孩丁仪的后车箱：“到时候，我不但会彻底摆脱抢抢金店和杀人的罪名，还能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花钱。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老大，到时候这两个孩子怎么办？”就在这时，洪荆突然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怎么办，”张日东的脸色立刻变地残酷起来：“你说呢，丁仪这个小女孩已经见过我们几个了。我相信你那边绑走丁玲后，她也会见到你们的长相，你难道还想给自己留下这么一个把柄吗？别忘了，我们是贼。”
“我知道了。”
就在张日东和洪荆说着后续的安排时，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唐飞也在向陈永仁介绍他刚才联系上面时了解到的情况：“张日东这家伙是个抢劫惯犯，多年前，他和一个叫华天的家伙一起联手，召集了一批人。他们抢劫了宝光金行、永恒珠宝还有其他几家珠宝行，数额高达几千万。而且在抢劫的过程中，他们还杀了几个市民和我们的伙计，当时可是轰动了整个港岛。”
后座的郭耀新听了，连忙接话道：“啊，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当时，这件案子确实很轰动，多个分区警署还有总区警署加上CIB一起联合行动，才把这群家伙给抓住。”
听到这里，陈永仁有些好奇了：“他们犯了这么大的案子，既然已经抓到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又出来做案。”
唐飞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张日东和那个华天太狡猾了，二人配合非常默契。我们虽然把人都抓到了，但是金子却已经被他们熔了，所以无法证明那些金子是他们打劫回来的那批。再加上他们行动时穿过的衣服和开过的枪也都烧了，所以到了最后，警方什么证据都没有，所以根本就无法起诉他们。”
“呵呵，”听了这个解释，陈永仁摇了摇头：“确实很专业啊，组队、买枪、动手到熔金和销毁其他证据，这他妈的还真是一条龙操作。”
“是啊，”唐飞附和着点了点头：“之后警方虽然放了他们，却一直盯着他们，所以他们这批人也就散了。那个叫华天的家伙带着钱离开了港岛，张日东则用那些钱在港岛做起了生意，开始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不过他的生意经营的不怎么样，再加上开销又大，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钱也就花地差不多了。所以几个月前，张日东就带人再一次打劫金行。抢劫的过程中，他打死了一个护卫，和赶来的警察发生了枪战，打死了两个警察，然后跑掉了。不过三天之后，他还是被抓到了。我们的人在金行里找到了张日东的血迹，那份血液样本可以证明张日东当天在场行动，并且抢劫杀人。不过我们没想到，他在被押去法院审讯的时候，他的手下竟然把他给劫走了。”
听完了整个案发的由来和经过，陈永仁评价道：“我们的人大意了，按你说的情况，依我们警方现在手中掌握的证据，基本上一定可以告到张日东。既然如此，这家伙肯定不会甘心就这样完蛋。再加上他胆子这么大，一定会想办法逃跑。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这都是事后诸葛亮。只是，”
看着前方黑色本田，陈永仁微微皱了皱眉。
注意到陈永仁的迟疑，唐飞知道这位上司的观察和推理都非常强，连忙问道：“陈Sir，你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吗？”
“确实有些地方不太对劲，”陈永仁点了点头：“根据你说的这些情况，这个张日东不光胆子大，下手狠。而且头脑非常聪明，是一个走一步算两步甚至三步的家伙。否则的话，也不会多年前抢劫完珠宝黄金后，就开始销毁各种证据。既然这样，他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一点，一旦他逃脱失败的话，那他就会罪加一等。而且，”
陈永仁越说眼睛越亮，也越发发现了这其中的问题：“我如果是张日东，既然敢冒着杀警察逃跑的风险，那为什么不想办法把那份血液样本的证据给销毁了。你刚才可是说了，那是唯一一份能指证张日东犯罪的证据。”
“可是陈Sir，血液样本是严格保管的，想要接触到是要走法律程序的。别说张日东了，就算是我们都很难接触。张日东就算是想要销毁血液样本，估计也做不到吧。”虽然觉得陈永仁的说法很有道理，但是唐飞还是不认为这种事情能做到。
陈永仁笑了笑，全想到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做事习惯：“或许吧，不过嘛。我一直认为，法律程序是由人来维护和执行的。你我都清楚，法律程序是死的，执行这一切的人却是活的。搞定不了法律程序，还搞定不了人嘛。”
这话一出，唐飞和车后座一直听着两人交谈的郭耀新身子一震。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二人都觉得，陈永仁这话很有道理。再加上张日东过去的所作所为，二人也不由对案子接下来的发展开始担心起来。
看着一脸淡笑的黄彬，陈永仁收起脸上笑容，缓缓起身，迈步向长条桌走去。
“啪嗒、啪嗒、啪嗒”
看见迈步走来的陈永仁，黄彬以及他身边两人同时皱起了眉头：“你干什么，请坐下回答我们的问题。”
回答他们的，是一记重重的拍桌子声，“啪！”
看着被惊地站起身后退的黄彬，陈永仁收起脸上的笑容，抬手指着对方，大声呵道：“第一，关于杜豪的死，我和陈聪明警官已经交流过了，杀死他的人，很可能是赤虎或者甄尼的手下。第二，为什么你觉得幕后黑手之所以不杀太子杀人，不是因为忌惮我们警方的力量呢？你他妈的脑子都长到狗肚子上了嘛，还是你他妈的是个瞎子和傻子。这些年，因为我们这些一线警员的拼命工作，港岛的社会治安远超过往。对于现在的港岛社团，警方现在拥有的威慑力，根本就不是你这样成天坐办公室的白痴所能想象的。”
看着黄彬铁青的神色，陈永仁继续大声骂道：“你个王八蛋，你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来的吗？这是我们一线警员和我们的卧底人员，冒着生命的危险，用一条条性命打出来的。现在倒好，你不但不相信警方的威慑力，不但不支持和赞扬我们的工作。竟然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全凭臆测在这里怀疑我们。我真的很好奇，难怪内务部都是你这样居心叵测的家伙！”
办公室外面，听见里面传出的巨响后，陈聪明四人就已经凑到门边，开始认真倾听起来。
听着里面传出的陈永仁呵骂声，四人脸上的神情都变地激动无比。
“陈永仁，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现在是我在审问你，不是你在审问我，你，”
“去你妈的审问，”陈永仁不等黄彬把话说完，就继续大声吼道：“老子又没做错事，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用审问这个字。还有，没有我，没有陈聪明，没有太子、火柴和异些这些人在外面打拼，你他妈的怎么可能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摆威风。”
说到这里，陈永仁的鼻子轻轻嗅了嗅，闻到门口陈聪明四人身上的气味。陈永仁表情不变，继续大声说道：“我他妈还是那句话，有证据，那我们随你处置。没有证据，就别整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我们很忙，没空陪你玩这些。”
说完，陈永仁一脚踹翻办公桌，“砰！”，转身向外面走去。
“你、你、你，陈永仁，我一定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汇报上去，你就等着被通报批评吧。”看着陈永仁的背影，黄彬气的直哆嗦。早就听人说陈永仁嚣张跋扈，今天他算是体验到了，这家伙竟然比他还要嚣张。
“随便，”陈永仁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不过黄彬，我也告诉你，我回去后也会把今天的事情汇报上去。我很想知道，当所有的警员知道我们的内务部天天就想着怎么无理取闹整治自己人的时候，他们会怎么做。”
“咔嚓。”
打开房门，看着站在门口的四个人，陈永仁点了点头，然后当先朝外面走去。
“阿仁，谢谢。”陈聪明感激的说道。
陈永仁和黄彬发生冲突，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替他们四人说了话。
太子三人也一脸激动的看着自己的偶像：“谢谢你陈Sir，谢谢你相信我们。”
我当然相信你们，明明是老子做的，怎么可能查到你们身上去陈永仁心里想着，面上非常郑重地看着四人：“我当然相信你们，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我知道，你们和我一样，都是奉公守法的好警察。像我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暗中与别人联手，还杀害自己同僚的事情。加油，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们，我们都要不忘初心，始终为港岛市民做奉献。”
说完，陈永仁转身便走，身后，四个男人无比激动和郑重的看着陈永仁的背影。
走出会议室，陈收买人心永仁收起了脸上慷慨激昂的表情。他现在要去找苗志舜，把刚才的所有经过告诉对方。
陈永仁当然知道，如此和内务部起冲突，肯定会有一些小麻烦，但也只是一些小麻烦而已，最多说他不服管教罢了。
反正，从明面上，他和昨晚的行动一点关系都没有。
事实上，陈永仁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做。只不过，他已经发现黄彬今天就是来找麻烦的。既然如此，陈永仁也懒得和他们虚与委蛇。
更重要的是，在陈永仁看来，虽然昨天晚上的行动失败了，但是不出意外的话，最后很可能还是陈聪明成为总督察。
当然了，即使陈聪明最后升不上去，但也不会因此降职。再加上即将复职加入O记C组的太子三人，这就等于陈永仁在C组内有了一伙可以信任的合作伙伴。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陈永仁才没兴趣演上这么一出慷慨激昂的好戏。
“你啊你，”听了陈永仁汇报的经过，苗志舜无奈地摇了摇头：“早就跟你说了，最好把你的脾气收一收，怎么又和他们拍起桌子来了。”
陈永仁无奈地耸了耸肩：“苗Sir，我也不想啊，只是内务部那些人今天存心是来找麻烦的。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在那里胡说八道，我怎么忍得了。”
“唉，你的通报批评又少不了了。”点了点陈永仁，不过和陈永仁一样，苗志舜也没太在乎：“行了，就这样吧。你说的对，事情和你也没太多关系，对方分明就是故意来挑刺的。我们虽然不想惹事，但是只要程序上没问题，也不怕事。”
“谢谢苗Sir的支持。”
二人又简单交流几句，陈永仁便回到了办公区。
刚进入办公区，还没坐下，唐飞就走了过来：“陈Sir，有时间吗，我以前在元朗警署的一个老伙计刚才给我打电话，他正好来这里办点事。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做事，想请我们喝茶。”
“谁啊，我认识吗？”陈永仁好奇问道。
“你估计不认识，他只是警署里面的一个小警长。不过因为年纪的关系，我们都叫他新爷。”唐飞介绍道：“前些天他出任务的时候，被匪徒打中几枪，幸好身上穿了防弹衣。给上面写了案情报告，上面把他找来询问具体的案发经过。”
“这样啊，那行，我也想多认识些警队内的朋友。”陈永仁当然不会拒绝。
五分钟后，两人驾着车沿着干诺道中，来到了位于与庇利街交叉口的五龙粥茶餐厅。因为位置的关系，这里的生意看上去很不错。
停好车，二人下车，唐飞就带着陈永仁走向露天茶座：“陈Sir，那个人就是新爷。”
在唐飞的指示下，陈永仁看到了一个身穿灰白格子条纹衫的男人。对方50岁上下，满脸的络腮胡，看上去不要太油腻。
对方也看到了走过来的陈永仁两人，连忙起身，同时朝两人笑着招手。
“陈Sir，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不用唐飞介绍，新爷就主动向陈永仁笑着打了招呼，然后看向唐飞：“唐Sir，好久不见，气色看起来不错啊。”
“你也不错啊，新爷。”唐飞笑着抱了抱新爷。
陈永仁朝新爷伸出了手：“很高兴认识你，新爷。”
听了陈永仁的话，新爷连忙握住陈永仁的手：“不敢不敢，陈Sir你还是喊我阿新就好。”
新爷心里很清楚，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警长。面前的陈永仁却已经是O记的一名督察，而且还这么年轻，在警队内部的前程远大，哪里敢在对方面前称爷。
当然了，新爷今天之所以约唐飞和陈永仁一起出来喝茶，可不是为了抱大腿升职什么的。到了他这个年纪，早就没了升职加薪的念头。
只不过陈永仁名声在外，所以新爷早就想和对方认识了。这样以后如果碰到什么棘手的案子，就可以请对方帮点小忙。今天正好有这么一个机会，他就试着请唐飞约陈永仁一起出来喝茶。
“新爷，话不能这么说，”陈永仁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工作上我是上司，但是生活上咱们既然都认识了，那就是朋友。朋友之间干嘛计较这些，还是长者为大好了。”
“哈哈哈哈，既然陈Sir这么说，那我也不假客套了。来，坐、坐、坐。”陈永仁的话听在新爷耳朵里，让他觉得很舒服，连忙招呼两人坐下：“你们要吃些什么，我跟你们说，这家茶餐厅的东西味道很不错。”
“既然新爷你这么说，那还是你来点吧，你肯定知道什么东西好吃。”随意扫过菜单，陈永仁递给了新爷。
“那好，你们今天就听我的，”接过菜单，新爷开始划了起来：“两笼叉烧包，两笼虾饺，两笼凤爪，三份干炒牛河”
新爷点东西的时候，唐飞拿起桌上的茶壶，分别给三人身前的茶杯倒茶。
点完东西，把单子交给工作人员后，新爷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这才指着唐飞说道：“陈Sir，唐Sir在O记做事，脾气大不大？”
“喂，说什么呢你？我像是这种人嘛，你可别在陈Sir面前造谣。”唐飞指着新爷笑骂道。
陈永仁却是点了点头：“这家伙脾气确实不小，刚进来的时候，就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模样。”
“哈哈哈哈，”听了陈永仁的回答，新爷也不等唐飞解释，便笑着抢过了话头：“这家伙以前在元郎警署的时候，脾气就是这样冲。那个时候，他当我们的头，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骂人了。而且这家伙每次骂地都非常狠，一点情面都不留。”
想到以前在元朗时的经历，唐飞摇了摇头：“没办法啊，你们跟着我做事，我当然希望谁都不能有事。”
“是啊，虽然你有时候骂的比较难听，但是兄弟们都知道你是为我们好，所以从来就没怪过你。”想到唐飞的用心，新爷点了点头。
看着这两人一副感慨的模样，陈永仁也没插话，只是认真倾听着。
似乎察觉到谈话气氛有些感伤，新爷连忙换了话题，指着自己的胸口和腹部说道：“陈Sir，你是不知道。年轻的时候，我整天都希望有中弹的机会。结果等了二十多年，都没等到这样的机会。没想到临老了，却碰到这种事情。你们知道吗，我当时中枪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只有老婆和女儿。”
听了这话，唐飞也收起对过往的回忆，打趣道：“这不很好吗，说不定到时候你肩膀上又能加一条杠。”
新爷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现在年纪大了，每下了班只想回家和老婆孩子一起吃饭。升职什么的，早没了这个念头。”
说到这里，新爷看向唐飞：“倒是你，唐Sir，可以把字练好，写地再漂亮点。平时多读点书，争取通过考试。你还这么年轻，总不会想和我一样，这辈子只有那几条杠吧。我如果是你，肩膀上一定要有一两颗星才行。”
对于新爷这话，陈永仁点头表示认同：“这话说的对，唐飞，你平时除了拼命办案子外，一定要多读点书，争取通过见习督察的考试。”
听了两人的话，想到那一大堆的学习资料，唐飞苦恼地揉了揉脑袋：“你们还是饶了我吧，读什么书啊，我一看到字就想睡觉。再说了，我又不想做一哥。”
“呵呵，一哥，”听了唐飞这话，新爷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就你这德行，也想当一哥。”
陈永仁也是笑着摇了摇头，一哥，呵呵，你还是别想了，那是属于我的位置。
就在三人说笑间，新爷一直别在腰间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干诺道中有三名持枪男子，劫走犯人张日东。逃走的时候驾驶一辆黑色本田轿车，车牌NA558，向西区方向逃去，报告完毕。”
“干诺道中，”三人听了对讲机里的通知，对视一眼，齐齐看向前方道路。
下一刻，在三人目光的注视中，一辆黑色本田，车牌NA558的汽车正朝着这边快速驶了过来。
“是NA558，陈Sir。”唐飞连忙起身，同时对陈永仁说道。
陈永仁点了点头，立刻跑向自己的黑色SUV：“嗯，我们追，新爷，你联系上面。”
第三十六章 张日东的过往和打算陈永仁的猜测
“喂，”看着两人快速向前跑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还没有怎么动的食物，郭耀新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浪费啊。”
嘴上这么说着，郭耀新快速扔出几张钞票，然后朝前追去：“不用找了。”
另一边的服务人员也注意到了三人的异常，发现三人就这样跑了，正准备大声叫人。不过当她看见郭耀新扔在桌上的几张钞票后，便不再管了。
“咔嚓，咔嚓、咔嚓！”
“哐、哐、哐！”
三人先后上了车，关上车门。
陈永仁快速踩离合，挂档，松手刹，松离合，然后重重踩下油门。下一刻，黑色SUV“轰”地一声，便朝前蹿了出去。
这时，车后座传来“砰”的一声响。却是郭耀新还没有来的及系上安全带，在后背强大的推动力下，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前冲，脑袋正好磕在车前座位上。
“新爷，记好安全带。”唐飞一边系好安全带，一边叮嘱道。
郭耀新揉着有些涨红的额头，快速系上安全带，心里却是一阵无语。
没办法，这还是郭耀新头一次与陈永仁这个传说中的‘警队杀神’合作。刚开始初见面的时候，他还觉得这个年轻人说话做事很和气，一点都不像大家口中说的那么嚣张暴虐。至少，不会像唐飞那样暴躁。
然而现在，郭耀新才发现，和善只是陈永仁的外表。真正做起事来，这家伙可是要比唐飞还要雷厉风行，而且一点也不温和。
至少在郭耀新的记忆里，唐飞虽然也经常开车追犯人，但都没有陈永仁这么猛。
不过，这些念头也只是在郭耀新的脑海中转了一圈便飞了出去。
看着前方快速向前逃窜的黑色本田，感受着后背强大的推背感，郭耀新冲对讲机说道：“总部、总部，我是郭耀新，元朗警署警长，编号。现在在干诺道中与庇利街的交叉口，正沿着干诺道中跟着黑色本田，停车再汇报。”
似乎听出了郭耀新声音中的紧张，唐飞转头安慰道：“放心吧，新爷，我们能搞定。”
感受着汽车强大的推背感，看着窗外快速后退的街道、汽车还有行人，从未体验过这种速度的郭耀新放下对讲机，勉强地点了点头，“呃，哦。”
不理会二人的交谈，陈永仁并没有把速度加到最大撞上去。
这里行人、车辆比较多，陈永仁也不敢保证在撞停黑色本田的过程中，会不会伤到周围来往的市民。
如果是以前，陈永仁多半不会太在乎。
但是现在，经过早上的一出争吵。陈永仁知道内务部肯定盯着自己，再加上背后还有其他警方大佬看自己不顺眼，陈永仁才不会轻易给别人留下把柄。
而且，陈永仁想要不断上位，就要维护自己在市民中的光辉形象。伤害无辜市民这种事情，怎么能和他扯上关系。
与此同时，黑色本田后座中，张日东穿着一套银灰色西装，里面是一件黑色衬衫，表情看起来分外严肃冷峻。
此时的张日东正扭头盯着紧跟在身后的黑色SUV：“他妈的，刚摆脱那些警车，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家伙？”
不过，当发现这辆黑色SUV始终没有拉近与他们的距离后。张日东立刻意识到这辆车的马力可能不足，冷峻的神情这才微微放松不少，然后对司机说道：“加快速度，摆脱后面的追车。”
“是，东哥。”说话间，司机重重踩下油门，加快了前冲的速度。
后方，看见速度越来越快的黑色本田，陈永仁并没有加快速度，而是继续保持这样的速度跟在身后。
一直扭头盯着后方动静的张日东看着逐渐拉开的距离，这才微微放下心来，他手下改装车的技术果然没话说。
意识到自己能够成功逃脱后，张日东拿出手机，给另一边的手下拨通了过去：“洪荆，你那边怎么样？”
手机中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东哥，那女人的前夫正带着女儿去商场里买东西吃。你放心，我们肯定能搞定。”
“嗯，一定要把那个女儿也抓到手。这样子，高敏那个女人的两个女儿就都在我手里。到时候，我看那位漂亮的高检控官还要不要起诉我。”想到那个一心要送自己进监狱的女人，张日东冷笑道：“几天后，我不但要她撤销对我的控诉，还要她帮我换掉我的血液样本。”
“呃，东哥，”手机另一头的男人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些想不明白张日东的这波操作：“你现在人都已经逃出来了，还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你白痴啊，”听着洪荆的疑问，张日东骂道：“我问你，我们抢金店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抢劫珠宝黄金卖钱啊？”洪荆更加不解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嘛。
“还有呢？”张日东继续问道。
“还有什么？”
“你果然是个白痴，”张日东摇了摇头，本来已经放松不少的神情再次变地严肃起来：“我们赚了那么多钱，当然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可是，整天躲着警察，只能偷偷摸摸地活在阴暗的世界里。不能出来抛头露面见阳光，不敢光明正大的花钱，那他妈的能叫更好的生活吗？而且，你可别小看了港岛警察。如果他们无能的话，我怎么可能会被抓到。你能保证我逃掉后，会永远不被他们抓到。”
“东哥，你的意思是，”听到这里，洪荆有点明白过来了。
“我的意思很简单，”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张日东就接过了话题：“等你那边绑走了高敏的二女儿丁玲，再加上我现在手中的大女儿丁仪，她两个女儿都在我的手里，她就不得不屈服。等到我们把她的两个女儿找个安全的地方关押起来后，我就会重新出现在警署门口。然后，”
说到这里，张日东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表情：“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让警方手中的证据变的无效，我要高敏那个女人亲口撤销对我的控诉，承认是警方的无能产生的这么一个大乌龙。到时候，我不但彻底洗清了身上的罪名，还能给这些混蛋几个大耳光。不仅如此，我还要起诉警方，在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就把我抓起来。最后逼得我不得不逃跑，我会向警方索要高额赔偿。你们说，到时候是不是会很有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到那个美妙的前景，张日东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还是东哥你看的长远，果然高明。”手机中，传来了洪荆充满敬佩的声音。
汽车内，听了张日东说出的这番话后，几名手下也都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皆是悄悄竖起了大拇指。果然，老大就是老大。他们这样的人，还是安心当个马仔就好。
听着手机中洪荆的敬佩，感受着车内几名手下崇拜的目光，张日东得意的抬了抬下巴，同时扭头看向身后关着小女孩丁仪的后车箱：“到时候，我不但会彻底摆脱抢抢金店和杀人的罪名，还能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花钱。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老大，到时候这两个孩子怎么办？”就在这时，洪荆突然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怎么办，”张日东的脸色立刻变地残酷起来：“你说呢，丁仪这个小女孩已经见过我们几个了。我相信你那边绑走丁玲后，她也会见到你们的长相，你难道还想给自己留下这么一个把柄吗？别忘了，我们是贼。”
“我知道了。”
就在张日东和洪荆说着后续的安排时，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唐飞也在向陈永仁介绍他刚才联系上面时了解到的情况：“张日东这家伙是个抢劫惯犯，多年前，他和一个叫华天的家伙一起联手，召集了一批人。他们抢劫了宝光金行、永恒珠宝还有其他几家珠宝行，数额高达几千万。而且在抢劫的过程中，他们还杀了几个市民和我们的伙计，当时可是轰动了整个港岛。”
后座的郭耀新听了，连忙接话道：“啊，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当时，这件案子确实很轰动，多个分区警署还有总区警署加上CIB一起联合行动，才把这群家伙给抓住。”
听到这里，陈永仁有些好奇了：“他们犯了这么大的案子，既然已经抓到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又出来做案。”
唐飞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张日东和那个华天太狡猾了，二人配合非常默契。我们虽然把人都抓到了，但是金子却已经被他们熔了，所以无法证明那些金子是他们打劫回来的那批。再加上他们行动时穿过的衣服和开过的枪也都烧了，所以到了最后，警方什么证据都没有，所以根本就无法起诉他们。”
“呵呵，”听了这个解释，陈永仁摇了摇头：“确实很专业啊，组队、买枪、动手到熔金和销毁其他证据，这他妈的还真是一条龙操作。”
“是啊，”唐飞附和着点了点头：“之后警方虽然放了他们，却一直盯着他们，所以他们这批人也就散了。那个叫华天的家伙带着钱离开了港岛，张日东则用那些钱在港岛做起了生意，开始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不过他的生意经营的不怎么样，再加上开销又大，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钱也就花地差不多了。所以几个月前，张日东就带人再一次打劫金行。抢劫的过程中，他打死了一个护卫，和赶来的警察发生了枪战，打死了两个警察，然后跑掉了。不过三天之后，他还是被抓到了。我们的人在金行里找到了张日东的血迹，那份血液样本可以证明张日东当天在场行动，并且抢劫杀人。不过我们没想到，他在被押去法院审讯的时候，他的手下竟然把他给劫走了。”
听完了整个案发的由来和经过，陈永仁评价道：“我们的人大意了，按你说的情况，依我们警方现在手中掌握的证据，基本上一定可以告到张日东。既然如此，这家伙肯定不会甘心就这样完蛋。再加上他胆子这么大，一定会想办法逃跑。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这都是事后诸葛亮。只是，”
看着前方黑色本田，陈永仁微微皱了皱眉。
注意到陈永仁的迟疑，唐飞知道这位上司的观察和推理都非常强，连忙问道：“陈Sir，你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吗？”
“确实有些地方不太对劲，”陈永仁点了点头：“根据你说的这些情况，这个张日东不光胆子大，下手狠。而且头脑非常聪明，是一个走一步算两步甚至三步的家伙。否则的话，也不会多年前抢劫完珠宝黄金后，就开始销毁各种证据。既然这样，他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一点，一旦他逃脱失败的话，那他就会罪加一等。而且，”
陈永仁越说眼睛越亮，也越发发现了这其中的问题：“我如果是张日东，既然敢冒着杀警察逃跑的风险，那为什么不想办法把那份血液样本的证据给销毁了。你刚才可是说了，那是唯一一份能指证张日东犯罪的证据。”
“可是陈Sir，血液样本是严格保管的，想要接触到是要走法律程序的。别说张日东了，就算是我们都很难接触。张日东就算是想要销毁血液样本，估计也做不到吧。”虽然觉得陈永仁的说法很有道理，但是唐飞还是不认为这种事情能做到。
陈永仁笑了笑，全想到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做事习惯：“或许吧，不过嘛。我一直认为，法律程序是由人来维护和执行的。你我都清楚，法律程序是死的，执行这一切的人却是活的。搞定不了法律程序，还搞定不了人嘛。”
这话一出，唐飞和车后座一直听着两人交谈的郭耀新身子一震。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二人都觉得，陈永仁这话很有道理。再加上张日东过去的所作所为，二人也不由对案子接下来的发展开始担心起来。